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传家宝
2022-05-21

1. 宝物初现身

有个挺远挺穷的小村儿,最近出了一件宝贝。

村里有一户人家,名姓咱就不提了。早年这家人挺不容易,爹死得早,娘一个人带着仨孩子苦挣苦熬过日子。哥儿仨,老大、老二还有一个妹妹,老大和妹妹都早早辍学了,娘儿仨供着学习最顶尖的老二上学。

这老二还真不是白给的,那年高考,考上名校不说,还是当地的理科状元。大学一毕业,老二立马儿考上了公务员,又找了个城里的“孔雀女”谈对象。两口子自从结了婚,尽量避免回乡下,过年实在没办法,俩人才唉声叹气回趟老家。老二媳妇够精明,带几盒点心应付一下,临走还得找婆婆要个大红包。

那位说了,扯了这么半天,怎么连“宝贝”的影子都没有啊?甭急,这就来了。

老二两口子都是文化人,如今各电视台的鉴宝节目正热播,这两口子也好这口儿。那天老二媳妇一边看节目,一边嗑着瓜子数落老二:“哎,你看人家张姐婆婆送她块玉,李姐婆婆给个镯子,你家真就那么穷,没有一件家传的老东西?”

老二躺沙发上翻白眼儿:“你又不是没去过,除了门口那两棵大槐树,我家也就我妈上点儿岁数,我爹是个种地的,你说他能留下啥?他……嗯?”真是一句话点醒梦中人,老二一骨碌从沙发上爬起来:“对啊,我怎么给忘了!”

老二媳妇眼睛一下就亮了:“还真有啊?”老二摇摇脑袋又躺下了:“不是金子也不是玉,估计值不了什么钱。”媳妇儿一把将老二扯起来:“到底是啥你可说啊!”老二点根烟也来了精神:“要说这东西挺平常,可细想想还真是有点儿来头。”

什么啊?他爹留下一个大瓷罐子。

老二小时候,娘跟哥儿仨说过这事儿:爹年轻的时候放羊,有回赶上下大雷雨,为避雨他把羊赶进一孔废弃多年的古窑洞,洞口已经被黄土埋去大半截儿。打雷吓得羊乱撞,这一撞,在后墙上撞出个大窟窿,原来废窑里面还有个夹层。爹大着胆子钻进去,里面大大小小有几个瓷罐子。这孔窑洞荒废了好多年,早不知道是谁家的了。爹后来把几个罐子搬回了家,娘把小的跟人换了新碗,最大的一个留着腌了咸菜。过年的时候还见过它,好好在墙角儿蹲着呢。

老二两口子是文化人儿,鉴宝节目又没少看,知道瓷器这东西不简单,表面上不如金银玉器响亮,可万一真是件好东西,值的钱可就大发了!

这罐子来路够神奇,两口子一宿都没睡好。第二天俩人一块儿发了孝心,请假回老家—看娘去啊!

老二媳妇这回也舍得出血了,竟然捎了点儿营养品。老太太抓着儿媳妇的手:“城里过日子花销大,可不用惦记我老婆子!”可怜天下父母心,人家两口子哪是惦记您啊!

大哥和小妹也都早早地从地里回来,这个杀鸡,那个弄鱼,乐呵呵地忙着做饭。老二两口子的心思哪在吃饭上啊,抓个由头就围着那咸菜罐子转上了。老二媳妇一看,心就凉了半截:膝盖高的一个瓷罐,远看黑不溜秋,近看脏不拉几,刻几个像字又像画的图案,不雅不俗配着两朵花,还不如娘家那泡菜坛子好看呢!要说还是老二沉得住气,反正大老远的都来了,万一真是件好东西呢?索性学学许三多—不抛弃,不放弃。嗬,他用这儿了。

老二把咸菜都捣腾出来,抱着罐子瞎研究,直悔恨当初没学考古,不懂啊!这得找行家给看看,直接抱走不对劲儿,咋办呢?媳妇递过来数码相机。

小妹觉出了不对劲儿,悄悄提醒那娘儿俩:“娘,哥,我二哥两口子不年不节地跑回来,这是演的哪出呢?不会是盯上了爹留下的那个咸菜罐子了吧?”

娘还替人家分辩呢:“你二嫂是城里人,见了咱这粗笨东西好奇呗。”大哥在一边憨憨地乐:“要是喜欢,我给他俩扛家去。”小妹听了撅撅嘴:“就你傻!”

2. 密谋夺家传

老二两口子风风火火赶回城,立即把照片印了,马不停蹄地联系专家。

古玩街上打着“鉴定”招牌的门面不少,两人选了装修最豪华的一间走了进去。专家拿着一摞照片看了又看,最后盯住了罐身上那像字又像画的四个图案,说:“这几个符号应该是西夏文,初步判断这是件西夏罐。市面上少见,最好拿实物来看看。”

两口子一听很振奋,赶紧回家到网上搜索:西夏是介于宋元之间的一个少数民族政权,遗迹留存甚微,西夏瓷更是因为物证太少,成为我国瓷器史上的难解之谜……怪不得专家说这罐子少见,这就叫物以稀为贵,这回是真抓到宝贝喽!

晚上,两口子趴在床铺上一遍遍地看那罐子照片,脑子里满是美好蓝图。事不宜迟,夜长梦多,俩人合计了多半宿,第二天火速杀回老家。

到了家,俩人水都顾不上喝一口,直扑墙角的咸菜罐子—娘啊,可悔了,罐子没了!俩人差点儿急晕过去,围着院子一通乱翻。大哥和小妹都在家呢,小妹冲娘和大哥挤挤眼儿:“看,我说对了吧。”

老二两口子一边找一边可就喊开了:“娘!咱家那咸菜罐子呢?”

“在呢,在呢。”小妹笑嘻嘻地迎出去,“二哥二嫂,那罐子是咱爹留下的,我怕哪天打破了,就给‘保护’起来了。”

两口子这才长出一口气,用手擦擦额头的汗。小妹眨眨大眼看着他俩,故意问:“二哥二嫂,看把你俩急的,那罐子是不是挺值钱的?”俩人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假装平静地撇撇嘴:“一个破罐子,值哪门子钱啊?”

说完,两口子悄悄对眼色:小妹这丫头太聪明,看来轻易糊弄走是不成了—执行第二套方案!

娘儿几个进屋落了座,老二媳妇咳嗽两声,老二这边咬咬牙,看来不豁出去是不行了:“娘,我们这次回来是想说说分家的事儿。”分家?娘儿仨一听全愣了。

小妹堵心坏了,说:“二哥,真有你的,你看看咱这穷家有什么可分的?这些年你上学、结婚、买房,不都是家里娘儿仨拼命挣钱供着你?分家?亏你想得出!家里有欠账的时候你怎么不想着分账呢?”

大哥“唉”的一声蹲在地上不说话,娘稳了稳神,开口了:“老二啊,娘知道你们在城里生活不容易,买房还欠了公家不少钱。这两年你哥和小妹没白没黑地种蔬菜大棚,总算把家里欠的这点儿账都还上了。咱娘儿几个谁也不背着谁,家里存折上还有3万块钱,是准备给你哥结婚用的,也算我的棺材本儿。你们看着分了吧。”老人哽咽着说不下去了。

人心总是肉长的,老二红了眼圈儿没脸搭茬儿了,老二媳妇可够强悍,为了宝贝也顾不得要脸了,从继承法讲到继承权,直说得唾沫星子满天飞,绕了足有八个圈,才扯到那只咸菜罐子上。说什么他们两口子根本不看重钱,只要那只不值钱的罐子,还说什么这叫继承“精神财富”,要的只是对爹的怀念!

两口子算得太精了,为防以后大哥和小妹反悔,非逼着老娘立个遗嘱。“咱娘活得好好的,立哪门子遗嘱啊?”小妹和大哥都气坏了。反正最后是老二两口子发扬风格,视金钱如粪土,如愿以偿捧走了那只“精神财富”咸菜罐子。

他们走后,娘儿仨难过了好些天。倒不是心疼那个罐子,难过的是,老二肚子里装了那么多学问,怎么就把良心给挤没了?

3. 坑爹遇专家

话分两头,还说老二两口子。俩人小心翼翼把宝贝罐子请回家,心底的兴奋就像往大水缸里摁皮球——这边压下去,那边冒出来。俩人给罐子洗了八回澡,捧着怕摔了,放着怕倒了,恨不得搂进被窝里。老二媳妇做梦都乐醒了,这哪是一只罐子啊,分明是名车豪宅的幸福生活在向他们招手呢!

很快,俩人抱了罐子去找上回那位专家,这次得先交300块钱的鉴定费。毛毛雨,两口子现在还在乎这个?宝贝在手,这点儿小钱算个浮云!

专家还确实是够专业,戴上白手套,拿个放大镜,里里外外一通儿瞅,一会儿点点头,一会儿又摇摇头,弄得两口子的心就像波浪里的船,一会儿浮起来,一会儿又沉下去。最后,专家把放大镜一撂,白手套一摘,抿了口茶,不说话了。嗬,把这两口子急的,我的专家祖宗,您倒是说话啊!

专家终于慢悠悠地开口了:“文字是西夏文没错,年头儿也对,初步判断这是一件西夏瓷罐。”两口子终于把心放回肚子里:“那这四个字到底啥意思?”

“目前全国认识西夏文的专家也没几个,要想译出这几个字,恐怕得找顶尖的古瓷鉴定专家茅大都。”专家再抿一口茶,“要我说,找茅先生也没必要,路费再加鉴定费,卖了这个罐子都抵不上。”

啊?两口子一下就懵了,先别管什么茅先生草先生了,您就直说这罐子到底值多少钱吧。

专家撂下小茶壶,道:“怎么说呢,这东西年头儿是不少了,有文物价值,可经济价值就难说了,市面儿上流通少,怕是没人认啊。既是家传的,我看你们就留着吧,做个纪念。要是嫌来回抱着太沉,500块钱搁我这儿也行。”两口子一听,差点儿坐地上,刨去300块钱鉴定费,这罐子才值200块?拉倒吧!蒙谁呢?俩人抱上罐子扭头就出来了。

路上俩人不甘心,一个劲儿地给自己打气:“这家伙绝对是想骗咱宝贝,走,到别家看看去!”两口子打起精神头儿,这个阁那个斋的古玩店没少进,还真跟那倒霉专家说的一样,没人愿意要,给500块钱都算高价!

两口子的丧气劲儿就甭提了,那可真是“好一似冷水浇头,怀里抱着冰”,心底幻化出来的彩色大泡泡彻底破灭!俩人回家后,越看那咸菜罐子越堵心,一个劲儿地骂那专家:你说你这不是坑爹吗?看完照片直接告诉我们不值钱不就得了嘛!何至于为这么个破罐子跟家人撕破脸?早知道,还不如要那3万块钱呢!得,两口子又眼馋那3万块钱了。

不过这回,老二有点拉不下脸,可架不住媳妇总吹枕边风:“其实你老二才是你们家最大的功臣,是你辛辛苦苦学习才让你们家在村里露了大脸,祖宗都跟你沾光呢。你想想,那区区3万块钱能弥补你的辛苦吗?”老二一听很悲愤:“3万?给你10万,你也考个状元、考个公务员试试!我当初那才叫头悬梁、锥刺股……”

得,两口子越说越投机,思想又逐渐拧成了一股绳,目标直指那3万块。动心是动心了,可这泼出去的水怎么才能收回来呢?

有道是“世上无难事,只要肯登攀”,这事儿可难不住精明的老二媳妇。老二媳妇又去找了上次那位鉴定专家,没花多少钱就弄到一张鉴定证书—西夏陶瓷大罐,市场稀缺,价值10万!专家开完证书还递上名片: “别说你这是真东西,只要鉴定费合适,新出窑的我也能帮你把它穿越到宋朝!”嗬,这年头儿,专家威武。

两口子谋划了好多天,带上罐子又回了老家。不过这回这罐子可体面多了,老二媳妇给它进行了包装:量身定制了一个锦盒,黄丝绒的里儿,罐子里外都擦得倍儿亮。这么一饬,咸菜罐立马就有了宝贝模样。

俩人到家不敢看那娘儿仨的脸,云山雾罩一通儿胡擂:说前些天找专家给鉴定了,这罐子现在少说也值10万,而且越放越值钱。祖上的宝贝两口子哪能独吞?立马儿就给送回来了,还信誓旦旦请出了那张证书。最后,老二两口子再次发扬高风亮节,主动撕了遗嘱,放弃继承那只价值10万块的宝贝罐子,舍大取小,拿走了盘算已久的3万块钱。

小妹是个聪明人,断定那“宝贝”罐子不值钱。娘和大哥又何尝品不出其中滋味,双双叹口气,娘说:“不管那罐子值不值钱,家里把这最后的3万块钱给了他两口子,情分也算尽到头儿了。”

斗转星移,时间一晃就过了半年多。这期间也有几个串村的古董贩子看过这罐子,三百二百的都给不上价,个个见了那证书都乐呵呵地摇脑袋。娘儿仨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儿,唉,留着做个纪念吧。

4. 良马遇伯乐

真是无巧不成书,省电视台新近也跟风办了个鉴宝类节目,正好来本地搞活动。小妹听说了,就打算验验这咸菜罐子到底是不是个宝,征得了娘和大哥的同意,带上罐子就去了城里。

初选现场可真够热闹,专家组都被包围了。小妹抱着罐子耐心地等着,耳朵都听熟了专家的一句话:“你这东西呀—不对。”

排了好长时间队,小妹的罐子终于挤上了桌。专家们见了好像挺感兴趣,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,这罐子还就顺利过了初选,说是要参加晚上的鉴宝直播。小妹听完高兴坏了,编导过来先给泼了冷水:“小妹妹,经过初选的可不一定都是宝贝,最好有个心理准备,到时候可别哭鼻子。”小妹一听就乐了:“这是我们家的咸菜罐子,从来没拿它当过宝贝。”

事情偏偏就这么巧,晚上这期节目请的评审组组长正是国内顶尖的古瓷器鉴定家—茅大都先生。茅先生见了这个罐子很兴奋,问明来历,又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,和其他专家交换意见后,茅先生给出了结论—

“从釉色、造型、剔刻技法来看,这是一件西夏瓷罐,全名应为‘西夏黑釉剔刻花牡丹纹大罐’。西夏是中国历史上一个重要的少数民族政权,历时近190年,后被蒙古大军所灭,地上文物尽遭损毁。像这样器形较大的剔刻花瓷器极为少见,有文字款识的更为罕见。罐身的西夏文应为‘天民安’四个字,‘天民安’是吉祥语,也是西夏年号,大致在公元1090-1097年。由于遗存极少,近年西夏瓷在国内外的影响越来越大,很多博物馆、藏家都以拥有一件西夏瓷为傲。此件文物的收藏价值及升值空间较大,如果进入拍卖市场的话,我给一个保守价格—100万!”

哇,全场哗然,掌声雷动。小妹都有点儿吓傻了,抱着这个咸菜罐,啊不,这个“西夏黑釉剔刻花牡丹纹大罐”还没走出摄影棚,就被一群追随栏目组寻宝的收藏家围上了。茅先生认定的东西那还错得了吗?这个递名片,那个问地址,当时就有人出价150万!娘啊,小妹简直吓坏了,搂紧罐子逃也似的回了家。

这事儿怎么就这么巧,老二两口子不是也爱看鉴宝节目吗?正好就收看了这一期直播。两人惊得眼镜都掉下来,幸好有伸出的舌头接住了。两口子看节目早有经验了,这可都是真正的专家,而且他们给出的是保守价,实际价格往往能翻番。娘啊,可悔死了!这才叫有眼不识金镶玉,两口子撞墙的心都有了。

按说事情到这儿也就该打住了,老家娘儿仨的厚道留住了传家宝,老二两口子机关算尽却成空,挺符合咱国人“善有善报”的说法。您要这么想,那就小看老二两口子喽,这么精明的人能吃这亏吗?

5. 螳螂又捕蝉

节目播出没两天,小村里就热闹起来了。来看宝贝的乡亲和各地藏家踩破了门槛,已经有人出价200万!村长给派了联防队员,时常围着娘儿仨的小院转上两圈。其实,小妹最担心的倒不是外人。

正如小妹所料,节目播出没几天,老二两口子杀回老家来了。

这回两口子的如意算盘没打好,老家铁将军把门,人去房空。哎呦喂,这是怎么回事?两口子惊出一身冷汗,四下里一打听才知道:大哥和小妹带着老娘出去旅游了,据说还带上了那个宝贝罐子。

嗬!险些没把老二两口子给气死。这穷人乍富真是没办法,钱还没到手呢,你旅的哪门子游啊?再说,带着个大罐子多碍事啊,万一弄破了呢!放我那儿不就完了嘛,农村人就是死心眼儿!

两口子一边在家门口转悠一边嘀咕:那娘儿仨不会是跑了吧?老二媳妇最有主意: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,咱来个老虎吃鹿—死等!

于是两口子两天一来,三天一探,最后干脆都在单位请了长假,借住在乡亲的房子里,就差在老屋门口搭个帐篷了。一晃过了半个多月,两口子急得要崩溃,正琢磨要不要报案呢,人家娘儿仨回来了。两口子这回放心了,仿佛看见名车豪宅又招手呢,赶紧跌跌撞撞地奔回老屋。

进门一看,老娘面色挺红润,看来最近过得不错。俩人上去抓住了老太太就不松手。钱的动力是无穷的,两口子也真是拉得下脸,这个揉肩膀,那个捶大腿:“娘啊,您这是上哪儿去啦?可把我们想死了!”大哥见了不言声,小妹可实在看不惯:“二哥二嫂,你们两口子是想咱娘啊,还是惦记那个罐子呢?”

老二脸上一红一白的,老二媳妇可不是省油的灯,等的就是小妹你这句话:“小妹啊,话可不能这么说。娘是大伙儿的,就不兴你二哥和我惦记?既然是你提起来,那西夏宝罐儿也有我们一份儿!”

老二忍不住也在一边帮腔:“对,对!我们今天是来看娘,顺便也看看那西夏罐子。”

小妹看看大哥再看看娘:“我说的怎么样?”又转头看着老二两口子,说出一句话来:“那罐子卖了!”

啊,卖了?老二两口子眼睛都瞪圆了。老二媳妇绝对是个人物,她小手扶一下眼镜框,小脸儿立马拉下来:“卖了多少钱?那罐子少说也值300万,哥儿仨平分,今天不给100万,谁也甭想出这个门!”好家伙,文化人会武术,流氓都挡不住。

娘和大哥听不下去,娘儿俩转身要往外走,老二媳妇一下堵住了门口。这下把小妹气坏了,转身进里屋抱出那个锦盒:“100万,亏你两口子说得出口!”老二两口子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,那西夏宝贝罐子好端端地躺在里面,哦,原来还没卖呢!

这时小妹又开口了:“卖不卖的,好像都和你俩没关系了,你们拿了家里3万块钱,不是说放弃这罐子的继承权了吗?”

这下可戳上了两口子的肺管子,老二媳妇眼眉都立起来了:“说话你得讲证据,那3万块钱我们只是借用!”说完从包里甩出三沓钞票,一下拍在桌子上:“你说我们放弃宝罐继承权,请你拿出证据来!”老二媳妇是谁啊,一切早都料到了。

6. 黄雀早在后

小妹这下没话说了,摇摇脑袋只剩下苦笑:“娘,哥,你们都听见了吧?二嫂,真有你的!”

老二媳妇一声冷笑:“哼,有我的,这回可不一定有你的!”这女人真不是凡人,又打出一记盘算已久的组合拳:“别以为我不知道咱老家的规矩,农村祖祖辈辈分家产,根本没女儿的事儿。女儿早晚结婚算外姓人,这传家宝罐没小妹的份儿!”

啊?一家人听完她这番高论都愣住了。老太太气得胸口疼,小妹也顾不得争辩了,进屋倒水伺候老娘吃药。老二媳妇看看大哥,立马换上一副笑脸:“大哥,您看我说的在理儿吧?”这一手儿可真够损的,想让大哥和小妹先来个“窝里反”,拉大哥做个同盟军。

憨厚的大哥气得嘴唇直哆嗦,抡起大手拍桌子:“这家里一砖一瓦都有小妹的份儿,谁也甭打歪主意!”老二媳妇碰了一鼻子灰,转头瞪眼看老二。老二都觉得有点儿过了,咳了咳,没吱声。

小妹强压住心头的火,走过来平声静气地说:“二嫂,不用拿老黄历来蒙乡下人,你也是做女儿的,你说说,哪条法律规定了女儿没有继承权?”老二媳妇一看这事儿糊弄不住,立马给自己找了台阶:“算了,谁让我跟你二哥都是厚道人,这事儿我们不和你计较了。咱现在马上立个字据,哥儿仨平分,我跟你二哥一个子儿都不能少!”说完她大模大样坐下来,娘儿仨看了真堵心。

小妹叹了口气,把桌上的3万块钱塞到娘手里:“娘,这是咱娘儿仨辛辛苦苦挣下的,留着给我大哥娶媳妇。”说完把娘搀进里屋。小妹再走出来,眼圈儿就红了:“就因为这么一个咸菜罐子,害得咱一家人不像一家人。我看也不用立字据,现在咱就平分了它!”话一说完,小妹一把抄起罐子,双手高高举过头,“咣当”一声摔在水泥地上。可怜那件“西夏黑釉剔刻花牡丹纹大罐”,一下摔了个粉碎。

做梦也想不到会是这个结果,唉!大哥摇头叹气,转身也进了里屋。老二两口子惊呆了,半天才醒过味儿来,老二媳妇当时就嚎上了:“败家子儿啊,300万啊!”老二气急败坏,都要疯了:“我们告你去!”临走还不忘在碎瓷片上踹了几脚。

瓷器这玩意儿就这样,品相完好是个宝贝,碎了再粘上就甭说了,何况碎成了这德性。

家传的宝贝被打碎了,一家人的亲情也碎了,按说这事儿尘埃落定,也该在一声叹息里收场了。不,先别急,还有下文呢。

咱不表老二两口子捶胸顿足回城去,单说家里剩下的这娘儿仨。那两口子滚蛋后,娘儿仨又掉了不少泪。最后小妹把那件“西夏黑釉剔刻花牡丹纹大罐”从柜子里捧了出来,娘和大哥看着宝贝直发呆—啊,不是摔碎了吗?怎么回事?

原来,聪明的小妹早料到老二两口子会来这么一手,说是去旅游,其实她趁娘和大哥逛的时候,找了个外地仿古瓷作坊,做了一件高仿复制品!当然,摔的是那件赝品。

故事说到这儿,最后还得唆两句:其一,正如老二两口子前面所说,这年头儿所谓的“专家”比那什么都多。遇事您得找那真专家,免得像老二两口子赔了亲情又伤财。话说回来,他们也该!

再有,您可千万别看完这故事就心血来潮,满世界踅摸“西夏瓷”。好东西可遇不可求,据说这两年随着收藏升温,市场造假越来越多—投资须谨慎,收藏有风险。

最后,这事儿您知道就得了,谁也别告诉老二两口子啊,那俩人要是知道了,指不定又打什么主意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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